「什麼?」莎拉說,「不好意思,這是在開玩笑嗎?」 「她是我們學校的嗎?」米奇問。 老爸點點頭,「是的。」他回答米奇的問題說。 我環視餐桌,老爸和米奇盯著桌布,莎拉一副被人摑了巴掌的樣子,老媽是唯一繼續吃飯的人,她冷靜的切著基輔雞,將圓圓小小的胡蘿蔔切成一半。 「你跟學生搞外遇?」我問說,覺得有必要釐清這件事。不管此事合不合法,對我來說,聽起來就超有爭議性,老爸並不是那種具爭議性的人。 爸爸蹙著眉頭,「我剛剛進入一場新的關係,這是我人生的新階段,我真的希望你們日後會為我高興。」 「她是誰?」莎拉低聲問。 老爸清了清嗓子,「她叫凱莉。凱莉•迪爾。」 「凱莉•迪爾!」莎拉尖聲大喊,「太噁了吧!太OX&%的噁心了,我的意思是—她毛超多的!」 老爸沒有駁斥,我知道他一定很不好受,因為他並沒有斥責莎拉說髒話。 我努力思索這位毛茸茸的大姐是何方神聖,卻拼湊不出對她的想像,不知道莎拉是否帶她回來吃過晚飯,我想應該沒有。通常你不會嫌自己的朋友毛髮多,而且莎拉對於她在第六學級結交的朋友十分挑剔,因為這對她的受歡迎程度極為重要。我們兩個在這一點上並不相像,事實上,對於兩個由同一對父母所生,且在過去十三年半,被迫同住的人來說,我們幾乎沒有共通點。 米奇憂心忡忡的問:「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嗎?」 「還沒有太多人知道,」爸爸說,「我們盡可能保持低調,等她先畢業再說,理由很明顯。」 「她父母知道嗎?」我問,試著想從他們的觀點去理解。說不定人家覺得根本沒什麼,無所謂,或許他們是那種會留男生在家裡過夜,會趁著價格便宜,跟學校謊稱凱莉生病,請一個禮拜假帶她去度假的爸媽。也許他們會在週末抽點大麻,而且總是鼓勵孩子們嗑一點藥,這樣凱莉和她的兄弟姐妹—如果她有兄弟姐妹的話—不會嗑大麻成癮,還不到二十三歲,腦子就壞掉了。也許吧,我心想,他們只能怪自己了。 「還不知道,不過……凱莉打算不久就告訴他們。」 不知這件事是如何開始的,但我寧願不要知道。我忍不住想到老爸辦公室旁邊,放置體育用品的櫃子。 莎拉哭了起來,爸爸看起來十分苦惱。老媽拍著莎拉的肩膀,彷彿在說,妳就認命吧,歡迎來到真實的世界,甜心。 你很難覺得老媽遇人不淑,但不知她是如何應付此事的。她似乎挺能安之若素,彷彿老爸剛才只是宣布要開始收集火柴盒之類的。我仔細打量老媽,她的眼睛似乎泛著薄光,不知她是不是又開始吃鎮靜劑了。我知道媽媽在服用抗憂鬱劑,因為我在浴室的櫃子裡看到了。有時媽媽會覺得抑鬱,承受不住生活。遇到這種狀況,她便去醫生診間裡哭訴一番,醫生就會幫她開藥。我知道,因為我小時候,媽媽得帶著我跟她一起去看病,醫生會賞我一根棒棒糖,拍拍我的肩說,要好好照顧她。 ? 文章出處/資料提供:幼獅文化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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