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雪奇緣的瓷杯,靜靜的擺在桌上,艾莎公主微笑「看」著一對小小年紀的哥哥和妹妹愉快的笑著、玩著。
完全不知道,五分鐘之後,將會發生怎麼樣的腥風血雨──
突然間,妹妹大叫。
「媽媽,哥哥剪我頭髮!」
媽媽走過來了。
在還沒問清楚的情況下,媽媽看到了地上的幾撮頭髮,馬上暴怒到頂點。
「你這傢伙,太過份了吧?」媽媽大吼:「你……居然剪妹妹的頭髮?」
哥哥還沒意會到接下來媽媽會變得多恐怖,還笑著說明,他和妹妹正在玩……。
「玩什麼?」媽媽發出了更大聲的吼叫。
這吼叫聲讓哥哥和妹妹馬上愣嚇住,實在太大聲了,聲音裡面塞滿了極頂的憤怒。
「你太過份了!」媽媽衝向哥哥:「過來!」
剛剛被剪了幾撮頭髮的妹妹,這時候「哇!」的哭了起來,也不知道是因為頭髮,還是因為媽媽的吼聲。
「你過來!你過來!」媽媽吼道。
媽媽開始揮掌了,先打了九下。
「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!」
「不要,不要………。」小哥哥起先還求饒,但很快就沒聲音了,有一陣子是完全的安靜的,只有媽媽巨掌的「啪啪啪」。
「你太過份了!」
然後,小哥哥才發出哭聲,而且是非常驚嚇下的哭聲,因為,接下來,為了造成更大的痛楚感,媽媽已經打到了他的脖子、他的背、甚至打到頭。
「啪啪啪、啪啪啪啪啪啪!」
掌搥的聲音,愈來愈低沉,表示媽媽愈大愈用力,打到的全是要害部位。
「我已經道歉了。我已經道歉了。」小哥哥倒在地板上:「不要!不要!」
到了這邊,應該已經處罰夠了?
不,每次的處罰,永遠都不夠。媽媽永遠都會再「加碼」,來讓這個犯錯的小哥哥「永遠記得」。當小哥哥已經倒到地上,她仍繼續對著地上的小哥哥,那種狠勁,看起來像是「往死裡打」。
「請不要再打了……。」小哥哥慘叫:「我很痛了,我真的很痛。」
媽媽站了起來,還再加「踹」了地板上的小哥哥一腳。
這樣,應該已經處罰夠了吧?
不。
總是要再「加碼」到讓小哥哥驚訝的程度,才能讓他「永遠記得」。於是,媽媽又蹲了下去,掐住她的兒子,將兒子一路攆到書桌底下,又再踢了、打了幾下。
「啪!啪!啪!」
「不要再弄了,不要再弄了。」小哥哥已經被打得語無倫次,癱倒在地。
處罰夠了吧?
不,還不夠!
媽媽再兇起來了─—
「你玩什麼遊戲啊?你讓我的手已經打到瘀青了你知道不知道?來,去拿棍子過來。」媽媽說,一邊自己衝去拿了棍子。
「請不要再打了,我不要,請不要再打了,」在小哥哥的求情聲中,媽媽還在零星的拿著棍子揮打著。「求求你。求求你。」
可能也打得眼紅了,累了。媽媽手叉著腰,怒瞪著小哥哥。
媽媽的那個眼神,已經不是平常的媽媽,而是過度加碼、過度暴怒之後的眼神。
那個眼神,教了孩子什麼事?
讓孩子「永遠記得」了什麼事?
∼ ∼ ∼
那眼神,教給了孩子,讓孩子永遠記得一個「道理」。
這個道理,後來經過日劇「半澤直樹」的詮釋,叫做「加倍奉還」。
受到了委屈,必定「加倍奉還」,這樣的概念相當的鼓舞人心,但,當它發揮到了極致,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呢?
這是許多科學家一直想知道的。
這個年代,出現了愈來愈多的「孤狼式攻擊」,這些反社會傾向的瘋子,突然對人群揮刀,造成大量無辜者傷亡。而,事後總是會發現,這些「孤狼」的心中,帶有一股憤怒,往往只是因為一件「小事情」,讓這些孤狼們抱著「加倍奉還」的心理,對大眾發動攻擊。
科學家認為,如果可以在這些「孤狼」(或有潛在孤狼特性)的腦子裡,裝進一個小小的偵測器,只要「孤狼」一憤怒,到了一個極限,立刻就會發出警報,讓所有的員警可以第一時間趕到現場,制住孤狼………。
這個神奇的偵測器,尚在研究階段,科學家徵求實驗者,於是,吸引了那個媽媽前來報名。
這個媽媽承認,她的脾氣實在太差,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,所以她來了。
她來了,倒並不只是為了她自己,最重要的是,也為了她的兒子─—
就是那個,剛剛剪妹妹頭髮、被自己媽媽打得半死的小哥哥。
多年後,現在已經長成一個少年了。
「我們母子都有孤狼傾向。」媽媽對科學家們坦承的說。
於是,母子倆,一起走進了實驗室,戴上了科學家指定的鋼製頭盔。這是最新的技術,使用fMRI儀器,觀察人腦在暴怒的時候的腦波,然後,適時的啟動裝在頭盔內的偵測器。
而那個少年,才剛剛戴上那頂頭盔,果然,頭盔就發出紅光,還發出聲響。
「嗶嗶嗶………嗶嗶嗶。」、
這是什麼意思?
這意思就是,戴頭盔的人,現在正在生氣!
其實不必戴頭盔,科學家們光用眼睛就可以從少年不理不睬的樣子,看得出少年正在生氣。
「來一下,不用太久啦。」媽媽和他兒子勸說一番,他兒子仍冷冷的。
不過,少年畢竟還只是一個少年,這位嚴格的媽媽坐在旁邊,少年不敢造次,只能用極躁怒的眼神和不耐煩的語氣,來表達他的不滿。
少年坐下後,情緒稍緩,於是頭盔的紅燈熄了,嗶嗶聲也不見了。
這時候,科學家開始對這個媽媽問話,聽媽媽敘述最近發生的一些「慘事」,來說明這個少年,為何原本明明只是一個調皮搗蛋的男孩,竟變成了一個有暴力傾向的人──
這個媽媽幽幽的說,有一次,少年的妹妹的一張卡片,竟被少年撕成兩半。
被撕成兩半的卡片,被扔在妹妹的桌上,妹妹看到此「慘狀」,立刻大哭。
「哥哥,你怎麼能這樣對我的卡片!」妹妹傷心的哭喊。
媽媽聽到了,馬上跑去問少年,為何你要把妹妹的卡片給撕了?
少年振振有詞,那張卡片,妹妹丟在他書桌上,所以,他就理所當然把它給撕了。
事情進行到這邊,原本還好。
沒想到,少年接下來還冷酷的加了一句─—
「我就是要這樣,怎麼樣?」
語氣冰冷,眼神銳利如刀。
然後,更沒想到的是,少年走向還在哭的妹妹,冷不防的,對準妹妹的手臂用力「捏」了一下。
「啊!」妹妹慘叫。
那個媽媽跑過來,告訴少年。
「你撕妹妹的卡片,妹妹還沒找你算帳,你又跑來捏妹妹一下,你是什麼意思?」
媽媽手叉著腰。
但,少年看了,則又更生氣的頂嘴:「我就要這樣,我就要這樣,你怎麼樣?」
然後,少年順手抓起了他的妹妹。
憤怒的力量總是驚人,瞬間,少年抓起他妹妹,像瘋了一樣,一下、二下、三下、四下、五下……。
打了妹妹,哥哥氣憤的脹紅了臉。
妹妹慘哭。
不用說,他們的媽媽目睹一切,也抓起了她兒子,好好的處罰了一番。
這些已經發生過的事,那個媽媽一邊向科學家描述著,突然間,頭盔又響了。
「嗶嗶……嗶嗶……。」
顯然是少年聽了他媽媽的敘述,又生氣了,他的表情也開始猙獰。
但,那個媽媽不理。
接著剛剛的情節,繼續說─—
「那天,我當然是要處罰他了,」媽媽緩緩的說:「我跟我兒子說,他打妹妹15下,就會被我打『30下』。」
媽媽緩了一緩,看了一眼他兒子,而兒子的頭盔依然是亮著紅燈,嗶嗶聲仍響。
「於是,我堅定的打了他30下,」媽媽說:「每一下,我都用力的打,讓他『記得』……。」
「嗶!嗶!嗶!嗶!嗶!」
突然嗶聲變更響亮了,少年的頭盔的紅燈更亮了,噪音讓媽媽停了下話,科學家連忙說明,隨著受試者的憤怒程度更高,頭盔的紅燈會更亮,嗶嗶聲也會更大聲。
「不過,請放心,之前還有更憤怒的實驗者啦,」科學家說:「這樣的憤怒程度,還不到『孤狼級』,媽媽你別太緊張。」
媽媽的表情,一副放心了許多。
而少年也隨著時間進行,慢慢緩和。
紅燈不亮了。
嗶嗶聲也不響了。
就這樣,這次的實驗,告了一個段落。
媽媽和少年都可以回家了。
不過,這些,都是幾小時前的事………。
∼ ∼ ∼
幾小時後,是警方和鑑識人員一次又一次的觀看了現場留下的監視器影片。
他們極想知道,這個實驗室,幾小時前,究竟發生了什麼事?
因為,幾小時前,這個實驗室發生了一件驚人的慘案─—
多名科學家遇害,還發生了爆炸,現場滿目瘡痍,像戰爭一樣。
這些科學家都是在腦波領域極為權威的專家學者,他們大概萬萬沒想到,投注生命心血研發出來的「防孤狼」偵測器,竟然讓他們自己本身遭到「孤狼」所害!
而那個「孤狼」,正是那位少年。
少年不幸的也在混亂中喪命,他身上的傷口,不確定是被警察還是裡面反抗的科學家所造成的。而當天,整個實驗室裡面所存活的唯一一人,就是那個媽媽。
坐在警局,這個媽媽裹著毛毯,看著警方一一調尋每一支尚未看過的監視器,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親愛的兒子,頭上還戴著那個偵測用的頭盔,揮舞著隨手拿來的剪刀,胡亂揮舞在攻擊著手無寸鐵的科學家。
「那個鋼盔,不是會發出紅光,還有嗶嗶聲嗎?」這個媽媽嘶啞的說著:「為何它現在一點紅光、一點聲音也沒有?」
對耶,奇怪。
剛剛明明會隨著憤怒而發出警告聲響的鋼盔,明明還戴在少年頭上,從頭到尾,竟然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響。
一位老科學家看了這影片,嘆了一口氣──
「看來,不是那個頭盔的問題,而是我們對孤狼攻擊的看法錯了。」科學家幽幽的說:「所謂的孤狼,並不是憤怒,並不是情緒,並不是脾氣………。」
什麼?
不是憤怒,不是情緒,不是脾氣?
那,是什麼讓一個好端端的人,突然對其他無辜的人們做出這麼暴力殘忍、泯滅人性的惡行?
老科學家一歎。
「唉,那是邪惡。」他說:「就是一股純粹的黑心、純粹的邪惡啊!」
這樣的結論,連老科學家自己恐怕都似懂非懂,還需要實驗證實。
不過,這故事還沒結束。
因為,接下來,警方竟然還找到了一支架在角落、還沒查看過的監視器。
這支監視器和其他監視器攝影角度都不同,而由於它在濃煙的「反方向」,所以它將現場發生的事情,錄得更清楚。
看著這支監視器影片,警方和鑑識人員,還有老科學家,全都驚愕的張大了嘴──
他們全都說不出話來。
到底他們看到了什麼?
他們看到了,少年揮舞著剪刀。
當少年揮舞著剪刀,他後面站著另一個人。
那個人是他的媽媽。
這個媽媽,手裡拿著另一把「武器」。
媽媽的面目猙獰,而那個眼神,已經不是平常的媽媽,而是過度加碼、過度暴怒之後的眼神。
而她拿著的也已經不是無傷大雅的剪刀,她不知道從實驗室哪裡亂拿來一把發出陰森光芒的手術刀。
然後,這個媽媽,比少年更瘋狂的,從後面一個一個將科學家割喉了。
受害者一一倒地,還包括她自己的兒子。
警方轉過頭來,看著那個媽媽。
她的頭上,現在仍戴著和影片中的少年一模一樣的鋼盔,鋼盔顯然還在運作中,而更可怕的是,從一開始到現在,這個戴在媽媽頭上的鋼盔,顯然連一聲警報都……從未響起過!
以上的驚悚故事在告訴我們,有些人脾氣很不好,但有一種人,比脾氣差還可怕!
那就是,他會「不成比例」的回擊你。
這種人的問題,經常被他人「誤判」為「情緒問題」,但,不,當一個人已經超過了情緒問題,那已經不是脾氣,而是「心黑」。
他不是愛生氣,他是徹底的邪惡。
這樣的狀況,比暴躁更糟,因為,他會如同故事中的主角一樣,想辦法控制他的情緒,來遮住他的黑心,然後,他可以在毫不生氣的情況下,完成了他最終極的報復。
可怕吧?
脾氣,可以控制。
而心,一直都是改不了的。
是誰把下一代的心「染黑」?
都是這些從上一代帶來怨忿的年輕父母,把情緒施加在自己的孩子身上,他們打了孩子,讓孩子再去打其他人。
來不及了,這些都已經發生了。你唯一能做的,就是馬上遠離那些曾經對你發飆或動手的人。
請記住,你沒怎樣,他就發飆,他很有可能不是脾氣差,而是惡心腸。
發生一次,是他的錯,發生兩次,就是你的錯,別讓心黑的人,有任何機會再對你傷害第二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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